9.7,最原生贺。
和王马的生贺其实是一套并且相对的,是另一个「可能性」。
这次比较收敛只写了8000多字,与其说是最王,不如说是阴凡。
也是我第一次写阴凡,有关于两个胆小的、正常人的故事。
感觉有点意识流,以及对话超多(你怎么不去画漫画),写得超赶,没有反转,真的。
没有提到的设定是,白银只是被附加了担当黑幕的设定,并不是真正的主谋。
这是我对于那个序章中、以及海选视频中的他的总结。
两位最原终一,祝你们生日快乐。
聚光灯打在背后的那一瞬间,烤热的气流一瞬间窜过全身上下,推着我不由自主地往前挪搓了一小步。
——那么,请你开始自我介绍吧。
“154号……我叫做●×△□。”
磕碰出喉头的话语,沿梭着逐渐发白的思考更像是下意识般急切而胆怯地一涌而出。
捏住衣摆的褶皱撕扯着动摇与兴奋。
“如果我有机会参加弹丸论破的话……那个……”
吞咽下紧张的停顿,回想着脑海中早已规划过无数次的准备台词,让面部肌肉更像是抽搐般地拐出弧度,我睁大双眼直直向正前方看去。
“我,想要成为‘超高校级的侦探’……!”
***
“现在起,开始对才囚学园进行破坏。”
***
持续了53作的《弹丸论破》结束了。
似谎言般过于轻易,却是真实得无比沉重。
那归咎于内部参与者的努力与决心,同时也是虚拟现实娱乐早已落后于时代的证明。
一切都结束了的那一天,秘密的隐藏地点被查抄封闭,参与进节目的16名高中生得以被成功解救。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的他们成为了热烈讨论的社会问题,即使是发生在虚拟游戏中的杀人游戏,也没有心理医生能够保证现实中的他们的人格不会受到相应的负面影响。
作为折中的解决方案,他们被安排在统一的设施中看管起来。表面上看起来更像是专门为他们划分出的专属学校,然而除去一般的学习时间,他们被附加了各种定时检查、定量投药的异常流程,如同危险动物般被时时刻刻监视着一切行动。
“在《弹丸论破》的主谋落网之前,希望你们可以待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至少表面上的说辞蕴含着关心。
这便是才囚学园毕业生的现状。
***
寂静中最先挑起话题的是王马小吉。
“那个,也算是机会难得,我们来互相介绍一下吧……?”
被聚集在教室的十六个人目送着指导员解释完毕走出门后,没有谁立刻主动打破这片沉默。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萦绕在脑海中,更多的却是对现状的无能为力。
因此他的提案显得十分突兀。
略斜向下方的视线似是不安地左右来回转动,不自然挑起的尴尬笑容正如同现在的气氛。然而他毫无疑问是在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名字什么的,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星的回话像是要为这个讨论落下帷幕般简洁,这反而致使他更加刻意地扬起了音量。
“不、不过,除了名字以外还都不知道吧?我们拥有的记忆都经由了捏造的人格,现实中到底怎样,就是,那个……毕竟从今以后要一起相处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他的笑容似乎传达出了这样的信息。
所有人都保有着游戏内的记忆回到了现实,怀抱着那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另一个自己’一同生活在这里。
他们知道彼此,他们完全不了解彼此,他们熟知的那些不过是谎言罢了。
即使约定着要在外面世界建立新的羁绊,成为真正的朋友,立下约定的人也已经不复存在。
因此最开始看着十分积极整合大家的王马,赤松枫感到了理所应当的不自然与难以言说的碍眼感。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又打了什么算盘?”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猜忌,但比起对王马的警惕,更多的是无止尽从心底冒出的怒火。
“……我可以叫你赤松同学吧?”
被逼到墙角的他侧过盯着地面的视线,下定决心认认真真地正视了回去。
“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绝对没有嘲笑你,又或者是嘲笑‘赤松酱’的意思。”
“……”
想必另外那个称呼便是代指游戏中的她,那个想要和大家做朋友而走向终结的她。
捶在墙上的拳头下意识更加握紧,身高体格差并不是障碍,赤松随时能够无视王马的话语让他尝到苦头。
为什么偏偏会是他呢?
哪怕是任何另外一个人提出类似的提案,赤松都不会感受到这股仿佛灼烧心底的苛责。
就好像被催促着要交出自己尚没有想好的答案,却在写下解答的同时被宣判了抄袭。
“……如果,真的只是如果就好。”
踌躇的说法配合着深思熟虑过的话语,那是她所陌生的认真又熟悉的坚定。
“赤松同学想要寻找‘她’所做事情的意义的话,绝不该有谁有资格嘲笑你。”
一字一句说着,王马更似是遵循着属于他真正的习惯一般垂下了眉头。
“毕竟我也……不,还是再说吧。”
***
最原终一一开始并没有做些什么的打算。
单独待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读些只有自己知道前因后果的小说,远远隔着那与自己无关的欢声笑语,更加压低着帽檐覆盖住现实的一切。
这是他习惯的日常。这是他独有的世界。
“啊,稍等一下,最原君……!”
因此在课间被王马喊住的时候,反应的速度慢了半拍,注意到时来人已经站在他的课桌面前,未抬头便失去了站起身的机会。
“……什么事?”
压抑着警惕的回问,至少不会是积极的语调,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最原的双眼,也遮住了王马的视线。
“……嗯,虽说这话有些突然。”
下意识挠着脸颊,王马也移开视线抛向一旁毫无一物的空气。
“如果最原君有空的话,今天下午放学后可以陪我一起补补课吗?”
“……哈?”
过于意料外的请求让最原发出了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声的惊讶,翘动的鸭舌帽下紧张的神色唯有一丝丝透了出来。
“这种事,就算不找我也……”
疑惑无防备地表露在肢体语言上,与其说那是拒绝,更像是无止境的后退。
无论是从好意上,还是从恶意边。
“唔,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最原君应该很擅长这类事情……”
“……那是误解。”
“……”
事到如今,最原反而不敢抬起头再去观察王马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说到底他是出于什么想法、什么目的跑来叙述出这个请求,又是怀抱着怎样的期待向最原开的口,无论怎么想都没有个契机。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然而被拒绝的王马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沮丧,双手拿着的书本被他进一步贴向身侧收起。一跳、再一跳地与课桌拉开距离,最后只是歪着头留下了笑容。
“明天最原君有空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
王马的邀请并没有中断,但或许是吸取了一定的教训,最原被拜托的请求被缩小了一定的规模,从小小的借橡皮发展到依旧很小的一起搬作业。
嘛,如果只是这点事的话。
最原兀自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和王马并排走在了一起。
“哈哈,太好了~”
“……怎么了?”
明显比前两天心情要好不少的王马笑着转过头。
“我还在想之前最原君会不会是讨厌我才拒绝的,看来不是呢。”
“……”
游戏中的王马尚且不论,讨厌现在的王马的理由无论想多少都找不出来。
本应如此才对。
所以最原正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王……”
想要叙述出口的单语停在了开头,如同被鱼刺卡住般的不适似乎在阻碍着最原的意志。蹙起的眉头,深深闭上再次睁开的双眼,他张开了口。
“王、王马君……”
“嗯,我在。”
“……王马君。”
“嗯。”
“……”
第三次的呼唤没能成功说出口。
注意到时最原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张开的嘴中干涩得没有一丝风。他停下脚步,身边的王马便走在了他的一步前方,留给他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制服背影。
然而最原突然害怕起来,他有种预感,注意到最原掉队而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王马脸上的表情到底会是——。
啪嗒,啪嗒嗒。
书本就这样七零八落地掉下手掌,小小的‘啊’声过后最原慌忙蹲下身捡拾起来。
意识到的王马也走回来帮着他一起捡,收拾这团烂摊子并没有他们花费多长的时间。
“……走吧,最原君。”
再次压下帽檐站起身,最原面前依旧是不含恶意的笑容。
即使在那之后仿佛能够重叠出曾经的可怕阴影。
本应不存在的事物确实存在于他们的心中,更如同幽灵一般牵动着所有的感官。
因此疑神疑鬼,怎样也无法相信。
“……抱歉……抱歉。”
闭上眼不再去注视可能性与现实的边界,最原抱着手中的书本跑过王马的身边,低声的道歉更像是面向自己的喃喃自语。
只留下王马一个人伫立于走廊的正中央,回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这样啊。”
包含着早已料到的无奈。
最原拒绝王马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绝口不提游戏中曾经的‘王马小吉’,就好像那段过往不曾存在一般。
王马不厌其烦地邀请最原与自己一起做事。
他知道最原也许对他的行为有着一定解释,但并不打算去阐明又或者去纠正。
但其实王马并不仅仅去找了最原,曾经和‘他’亲密的人,曾经和‘他’对立的人,曾经被‘他’所骗的人,曾经将‘他’舞于掌心的人,他都去一一找过。
但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之后,王马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今天最原君有空吗?”
当夕阳西斜到橙黄的颜色时,王马站在最原桌前这样问道。
故意等班里的人全部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
“……有什么事吗?”
最原知道王马之后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但他并不知道王马如此行动的原理。
“……嗯,嗯~这样啊。”
只是触碰到这种态度,王马便已经明白了大半。
今天大概也不行吧。
“那明天——”
“以后也,不行。”
“……”
微张的想法被吞咽进肚,叹气也被转换为了轻笑。
“最原君还真是残酷啊。”
流淌着视线划过拒绝交流的屏障,脚尖点着地王马扬起了自嘲的弧度。
……。
嘎吱嘎吱披戴着瞬时的躁动,意识到时最原已经站起了身。
一向沉稳的话语中带着颤抖。
“……到底,是谁残酷?”
忍耐的界限刺激着神经。
他向前迈一步,王马便向后退一步。
他们之间总是保留着空隙与间隔。
“最原君……”
王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即使他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
“我已经受够了,为什么你老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点最原君……”
“……反正那也是骗我的吧。”
王马退到了讲台前,在触碰到金属隔板的瞬间不得不停下了退缩。
“不对,这毫无疑问是我的真——”
下一刻最原的拳头狠狠砸在王马的侧脸庞,金属隔板的颤抖带起小小的悲鸣。
“我知道你一直来找我的原因,不……你找的根本就不是我。”
“……”
始终闷歇于内心的推测从未有过一丝动摇,那是游戏中的‘他’留给最原的副产物,更是本人眼中的诅咒。让最原自己都踌躇困扰的思考能力,却毫无疑问是他曾经的愿望。
如果对方有意克制着表露游戏中那一层人格的记忆,想必一直以来的举动便和那有所关联。
“呜、呜呜……”
所以当看到王马的反应后,最原动摇了。
被强迫压在金属隔板上的身躯忍不住地颤抖着,为了让身体哪怕更有丝毫的安全感而逐渐蜷缩起来的那幅姿态,无法完全盖住脸庞的双手下,随着呜咽划过了脸颊的两行泪水。
眼前哭泣的姿态,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谎言。
“!……抱、抱歉,我没想……逼你到这种地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最原慌张地向后退开,面前的他却只是更加蹲了下去。
呜呜咽咽中没漏着重复的单词,超出了最原的想象。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冷,好冷啊。
属于钢铁的冰冷,鲜血四溅的场景在他脑内复苏。
***
最原就这样和王马一起坐在地板上很久很久。
等到呜咽逐渐淅沥下来,最原还是没能用话语又或是动作安慰一下对方。
他没有经历过的‘那个瞬间’,毫无疑问真实的存在于他们大多数人的心中。
王马闭口不提过去的理由,恐怕——。
“……最原君、”
“哎、哎……?”
突如其来的闷声吓得最原肩膀一跳,刚想再一次脱口而出的道歉被提前覆盖。
“那个……我在想,最原君你,喜欢弹丸论破吗……?”
“诶?”
埋在膝间的脸庞微微上抬,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泪痕悄悄探出。像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转了过来,又为了不带来压力而有些毫偏差。
太过突兀的话题使得最原下意识地踌躇了几秒。
自己喜欢弹丸论破吗?
……。
这种问题……。
“啊,问别人之前得先自己说呢……嗯,其实啊,我不是很清楚弹丸论破到底是什么呢。”
交叉的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裤边,王马吸着鼻子咽下了唾沫。
“说到底也不是我自己报名的,班上的人……那个,就是,总是使唤我的人……说如果我不去参加甄选的话,就会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真的、很过分的事情,嗯。所以……”
“……”
“反正像我这么不起眼的人,肯定也不会被选上的,不如就随便说说吧、什么的……结果却变成这样……真是不走运啊,哈哈。”
“王、王马君你,”
“……嗯?”
说出口的话,比最原想象中还要吞吐。下意识地甩了甩头,他也微抬起眼去寻找对方的视线。
“王马君当初,是想要成为什么超高校级的人呢?”
氛围下,话题下,最原问出口的也许是最正确的询问。
“啊……那个,嗯……因为我不是很懂,所以就说了‘超高校级的总统’……”
“这、这样啊……”
“啊,不过不过”
像是为了不让最原有所误解,王马抬起脸稍微凑了些过来。
“不是为了成为邪恶组织的恶之总统才那么说的哦……!不如说,那个‘王马君’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嗯,我想也是吧。”
硬要说他们两个人从内到外都完全相同才是自欺欺人,王马的话匣子也因此打开。
“如果能够有别的形式,能够在正常意义上帮上别人的忙的话,该是多好的事情啊……什么的。”
静静注视着教室后方的黑板,他的眼中描绘着理想。
“被人所需要,为人所喜爱,能够成为站在大家中心的人物……就像是领队一样的总统,如果能成为那种人的话,肯定也能……那个、就是、”
说到最后像是有些害羞般低下了声调,一字一句,却不含糊的。
“交到,朋友吧……。”
“……”
“不过这也都被那个‘王马君’完全毁掉了,一定是对我有很大意见吧……啊!”
擦擦也许早就干涸的眼角,王马有些慌张地摆了摆手。
“抱歉……!我好像又偏离话题了,明明说好要问最原君才对的……!”
“没、没关系的。”
“真的……?”
“……嗯,没关系的。”
“其实,如果最原君不想说的话,不说也……”
“……”
最原忍不住垂下视线。
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无论谁来逼迫想必都不会简单妥协。
但现在不一样,此刻并不一样。
面对着那过于细碎的善意与体贴,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拒绝呢。
他摇了摇头。
“不,既然王马君都对我说了,我也……应该说才对,这是一种礼仪。”
“……嗯,谢谢你,最原君。”
于是最原深深吸了口气,张了张涩涩的嘴唇,吐露着并未对任何人讲述过的,毫无二言的真心。
“我……很喜欢弹丸论破,直到现在,也特别喜欢。”
“……”
没有感叹也没有惊讶,王马只是静静地聆听着最原的讲述,努力不去听漏掩藏在其中一丝一毫的情感。
“最开始知道这部作品的时候,觉得十几个高中生互相残杀什么的,还真是个博人眼球的题材啊……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弹丸论破的影响力扩大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一时间班里的同学都开始热衷起来,所以我也、嗯,为了跟上大家的话题吧,试着去看了看……”
也许连最原自己都没意识到,讲述的嘴角随着语速的加快一点点扬了起来。
“会死人的题材果然还是很让人胆战心惊……但是,弹丸论破里的每一个案子都经过了十分精心的编排,有很多只有那个人、那个场景的前提下才能达成的完美犯罪,看着看着就觉得真的好厉害啊……!以及、每一作的主角,虽然大多数都只是很普通的一般人,但无论面对怎样的绝望总能奋力闯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希望,让人感受到这就是希望与绝望的对决!这就是弹丸论破的美妙!”
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激动举起的双手,最原有些尴尬地又放了下去。
“……原来,弹丸论破是这样的一部作品啊。”
“嗯……弹丸论破的登场人物,大家都特别有个性,面对死亡时却又是平等的无力。绝望虽然存在,但绝望的强大反而会托显希望的美好,即使中途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最后希望总是能够赢过绝望……只要有信念传承下去,‘希望’就永远都不会输,总会有登场人物背起这个大任。所以弹丸论破的世界……是一个十分理想的世界。”
——因此我才想要成为弹丸论破世界的一份子。
——毕竟那个世界的规则与正义都是那么简单。
“但是……我也没能成为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比谁都要弱小的超高校级的侦探,从未如他事前所料一般亲手犯下哪怕任何一桩杀人罪名,却在最后的最后否定了希望与绝望,否定了弹丸论破,否定了观看着他们的整个世界,拖着所有的一切迎来了终结。
“我……从来没想过,不,是成为弹丸论破的一员后才意识到,毕竟这对我们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生命危险。但是对他来讲,对侦探的‘最原终一’来说,弹丸世界里经历的一切毫无疑问是真实的痛苦和伤痛。……想要对抗绝望,对抗‘盾子大人’都需要那么巨大的决心,‘他’却孤身一人对抗了弹丸论破的整个世界,那到底需要多少勇气啊……”
足以牺牲自己性命的觉悟,绝不是普通一介高中生能够简单做出的决定。
“所以我,其实这几天一直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不是‘他’,不是‘超高校级的侦探’,就算拥有那段日子的记忆,也……无法完全成为他。‘他’毫无疑问是憎恨弹丸论破的,但我……果然还是,还是很喜欢……多少黑暗的日子都是弹丸论破支撑我走了下来……”
为了不让身体下意识地攒缩起来,最原紧握住帽檐的边缘不将它向下压去。
“‘他’做的所有事都违反了我的愿望,甚至将我最喜欢的弹丸论破也逼到不得不完结,我本该很讨厌他,想要抹消掉这段记忆才对……但是,我又不想将他的努力就这样全部否定掉……”
所有人都是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即使最后选择了死亡,游戏中的‘最原终一’也并非自暴自弃。
“虽然,‘他’不是我想象中的‘他’……”
最后的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最原像是要为自己鼓气般点了点头,抬起视线。
“……但也许,‘他’是我真正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也说不定。”
“最原君……”
有些小心翼翼而探寻的,最原转向一旁。
“……抱歉,王马君。这几天我一直躲着你是因为,那个,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里的‘他’……王马君一接近我就忍不住想,也许你想找的是身为超高校级侦探的‘他’而不是我,毕竟游戏里……”
“嗯……嗯。毕竟‘王马君’在游戏里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嘛,被警戒也是理所当然的。”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啦,我不介意的。……不如说,嗯,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这样吧。”
王马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
“虽然在游戏里没有说过,不过那个‘王马君’对‘最原酱’抱有一定兴趣这件事是真的哦。也不知道是看到了相似的东西,还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呢……。还有,其实啊,醒来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想尽办法偷偷查看了这一期弹丸论破的结尾影像,然后就看到了,嗯,所谓的结局吧。”
那个让所有关系者都大跌眼镜的烂尾结局,没有任何人期盼过的糟糕透顶的结局。
将双手合十摆在眼前,王马的话语阐述着他的思考。
“所以我也对‘最原酱’产生了兴趣,但更对最原君产生了兴趣……总觉得,也许我们之间会存在一些相似的地方,什么的,嘿嘿。不过……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王马君’的想法,想要全部了解才真是无稽之谈吧。但是啊,但是,也许追寻着‘他’留下来的东西,留下来的想法、或者说意志,我也能寻找到什么新的道路也说不定……感觉好像‘他’就在背后推着我,说‘想交朋友什么的,不要靠这种下三滥的游戏,自己去说啊笨蛋。’,之类的。”
因此王马才会主动说出那番并不像‘他’能说出的话,即使不擅长依旧尝试着想要去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这种事情,是最原想都不敢想的。
“……王马君真的很厉害啊,是可以凭借自己迈出脚步的人呢。”
“谢、谢谢……不过,最原君也是吧?”
“诶?……不,那说到底是游戏里的——”
退缩的借口被强行打断。
“但是刚才最原君说过吧,那也许是……最原君真正想要成为的样子。”
“……”
一瞬的沉默,静下的温度。仔细地想了想,即使有些踌躇,王马还是轻轻地抓住了最原搁在身旁的手。
“那个,这些话由我来说可能会有些自大吧……不过,我们和游戏里的‘他们’并不是一个人,所以想法啊、信念什么的,有差别也是正常的……但是,所谓的影响会留下来,至于要怎么运用这个影响,就是留给我们的课题了……我是这么想的。”
“留给我们的,影响……?”
王马的手心热热的,像是十分紧张一般滑过手心的汗水随着砰砰的心跳一同传达到了最原的心中。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面前的他选择将愿望付诸于行动,那么自己呢?现实中的最原终一又从游戏中的‘最原终一’身上学会了什么呢?
……。
闪回着脑海中的熟悉片段,思考着曾经的条理因果,出乎意料的,越是回想越是忍不住,最原一不小心便笑出声来。
“诶……?怎么了,最原君?”
“啊哈哈,其实,大家都太夸奖那个‘最原终一’了啊!‘他’可不是那么厉害的哦?又自我中心又拉着别人一起去死的,最重要还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自己。……不过,唯一有一点,有一点也许是我现在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空着右手再一次紧紧地抓住帽檐,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只是稍微一抬便可以进一步看清眼前人的表情,完全摘下便将自己暴露在了透明的空气之中。
这一步却需要太多的决心与意志。
宽阔起来的视野令他有些踌躇于着眼点的位置,但迎着那份期待想必这次不会再去逃避。
将帽子抱在怀中,最原有些不太习惯地,却十分努力地,抬起双眼直直地,看向那不曾催促、始终等待着他的人。
“……和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才算是有礼貌吧……嗯。”
他看到王马的惊讶逐渐转变为大大的笑容。
“……诶嘿嘿,嗯,是这样没错!最原君还是这样比较帅气呢……!”
于是最原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多年未曾展现过的笑容染上了照亮教室的橙黄夕阳。
***
“无聊,这好无聊啊,无聊到我差点就想出去砸场了,你也这么觉得吧最原酱?”
“诶?不,我倒是……”
“哈啊——?最原酱可是被他说成是个自我中心无理取闹的蛇精病了哦?难道你缺心眼到一点都不生气的吗?”
“没、没有说到那种程度啊……!不如说,我反而觉得很开心呢。”
“抖M?”
“不、不是啦!就是,如果他能够努力向前迈步的话,这也算是从虚拟中改变现实的成果,我所做的那一切便不是没有意义的。”
“嘿——原来如此,就算代价是最原酱自己消失不见了?”
“不……虽然有些不可思议,既然我能够和你像这样进行对话,说明我们各自都还存在于原本身体中的某个角落里。这与其说是经历与记忆,也许更像是一种人格吧。”
“事到如今再说这种明摆着的话也没意义嘛——啊啊,真烦,干脆我现在就冲出去吓死那个最原终一好了。”
“住、住手……!难得气氛这么好,打扰他们的话就太不看场合了……!”
“那最原酱你来陪我消遣?”
“诶,要、要做什么吗……?”
“那个啊,按照入间酱的话来说就是,情情色色——”
“呜哇啊啊啊啊!!!不行……!情绪太波动的话会影响到本体……!”
“——什么的骗你啦!呢嘻嘻,我只不过是想送最原酱一个礼物啦!”
“……礼物?”
***
最原一时间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闪耀着橙黄光彩的紫色瞳孔在距离自己十足近的位置内,并和他自己一样惊讶地大大睁开着。
(诶,为什么,会在这么近的位置?)
话语想要说出口,却难以撬开嘴唇。
毕竟现在,那上面根本覆盖着……。
“呜、哇啊啊啊啊啊!!!”
王马先一步回过神来大叫着向后退去,却一不小心头撞上了课桌腿。
“唔,好疼……!”
“没、没事吧……?!”
“啊啊啊,不要过来,最原君……!!”
“诶?!啊,嗯……??!”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这样的!那个,就是……啊啊,呜呜呜……”
一边揉着头一边揉着眼睛,王马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不要多管闲事啦,‘总统大人’……!”
“……什、什么?王马君你有说什么吗?”
“什什什什么都没有……!对不起对不起……!!”
***
“啊咧,最原酱你没和他说清楚自己的存在吗?”
“嗯,原本还想再放一段时间……果然还是今晚去安慰安慰他吧。”
“这样啊~话说回来我仔细想了想,这难道是个4P世界?”
“王马君,住嘴。”
“好——好——”
~美好团圆世界的开幕~
(~最原的胃痛之旅~)
最原终一,祝你生日快乐!
深爱你的弱小和温柔,愿你收获全世界的祝福与幸福。